在我们四个又吃了湖南菜以后 走到了徐家庄路口时
我说今天我就直接从这里坐车回了吧 改天过来再联系
便拐弯去707车站了
不久便来了一辆707 今天车竟然不是很空
外侧的座位都有人了 我正犹豫该打扰哪位让一下让我坐下的时候
第二排的一个女孩自觉的挪到靠窗的座位了 我当然就坐在了她身边
纯红色的衣服 像上班穿得那种 和我现在穿的茄克算同类型
应该比较漂亮 我坐下了也就不好再继续转头细看
“民乐园” 我递给售票员两块钱
ipod恰好播放到了”彩虹” 我就认真的听起来
这首略显忧伤的歌是我最近最喜欢的了
顺便研究研究我膝盖上公文包的商标应该怎么去掉
听说公文包上商标一般都应该摘掉以显低调
我想我这一个国产的Goldlion商标更应该去掉以不丢人了…
可是这个钟表样的商标看起来很牢固不好下手
车在二环兜了一个大圈又开到了其实只有一街之隔的西工大
只见玻璃外面人潮涌动熙熙攘攘
然后一群附中的学生就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的拥了上来
有的简单说阿姨小雁塔一张 有的则不很安分
一个女孩和另一个争付钱说阿姨这两个五毛是真的她那个一块是假的千万别收
有的故意捉弄另一个女孩说阿姨这里有人逃票这里有人逃票
有的则聊开了今天语文作业真多啊 xx告诉我她现在喜欢oo了…
忽然看到一个很小的女孩估计初一背着一个比她还大的书包 站我旁边
我有些不忍准备说妹妹你坐我这里吧 这时她却走到后面了
于是又想想还是算了吧 万一人家当我是坏人不敢坐岂不是很没面子
就让年轻的一代多吃点苦吧我小时候书包跟这也差不多
我后面的两个小女孩却大声的开始讨论爱情
一个问你相信不相信刻骨铭心的爱情胜不过时间的流逝 一个说我不信
我想转身问你们又是否懂得什么是刻骨铭心 最终我还是没有
因为至少她有答案说她不信而我还不知道我自己信还是不信
这时我身边的两个女孩突然说看旁边的那个车上不是xx吗
于是并驾齐驱的一辆中巴和一辆大巴上的人开始互相招手
然后发现听不到说话她们竟然边招手边打起了手机…
我想哎的确时代不同了我们上学的时候还没有手机老师也不让带
现在估计小学生都配备手机了吧
趁这个机会我也朝左边的大巴上看去 同时也看到近处的红衣女孩
过肩的头发束成一个马尾挺精神 皮肤很好侧面看起来更加漂亮
可惜不像我喜欢的Hebe或者蔡依林倒很像我的表姐 年龄倒应和我相近
正当我出神时她却突然转头对我说话
而我只听到ipod里节奏有些吵的”阳光宅男”
我按了暂停去掉耳机说”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她说了一句让我逻辑混乱的话 “请问这是西安的东郊还是南郊或者是西郊…”
如果是在网络上聊天 那么我回复的必定是”…”或者一个冷汗的表情…
可这里必须用声音解决 我为难得说 “确切说来 这里应该不算’郊’吧”
然后我开始揣测她问这话的用意 顺便补充说”在西安的南边 偏西”
她似懂非懂的说 “那么五路口在哪里呢 还有多远”
我竟然听到了这么熟悉的地名 我说”挺远的 还需要不到40分钟 如果不堵车的话”
她突然焦急不安起来 拿出手机 想想又放下说 “要那么久吗?”
我笑着说”你是外地的?” 她愣了下说”啊 没有啊我只是对这里不熟”
我心想那真是路痴的厉害啊 在西安呆着问出这种问题 我都怀疑故意和我找话了…
沉默了一分钟她见我不再说话 又问道”你在哪里上班”
我说”我还没有上班呢 刚去参加了一个面试回家 很巧我家就在五路口附近”
她笑了起来 “果然没有上班呢 刚你上车我以为你都工作了两三年了
跟你一说话才发现你就不像上过班的样子 你说话好腼腆啊”
我心想我的新造型挺成功的嘛 记得下午吃饭前碰头时 松涛在路对面给我打电话
他过来说都认不出来我了 我说哈哈今天还好了 前天我穿西装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被人拆穿了真是没面子 我于是转移话题 “你去五路口干什么呢”
她脸上的笑意又被焦急取代 “我今天工作做的不好 就自己加了会班
没想到忘了时间 朋友打电话说他在五路口等我 我急忙跑出来随便上了这个车”
于是我想像着一个可怜的人 站在五路口的天桥下 无奈的进行一个小时的等待
然后又跳跃的想到年前和阿七于强无厘头的讨论阿杜的<撕夜>的那句歌词
那个人在天桥下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
我问这是流莺还是办证的他们说说不定还是治病的呢…我意识到我跳得有些远了
然后就随口又说 “没事快了再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如果不堵车的话”
她突然握起拳头挥舞着说 “不要跟我提堵车 不要提堵车
哎这车怎么尽走小巷子 早知道这么远我打车了”
我说”我说其实你坐这车算是坐对了 走小巷子才比大路快呢 打车未必比这车快”
我看她焦急的样子就继续转移话题呗”你说我不像上过班 那你应该上班挺久了吧”
她又呆了一下 “啊?我今年才会毕业啊 上周才找到的这个工作”
于是我就又被打击到了 弄了半天才混了一个礼拜的公司就开始指点我了…
更过分的是她似乎突然又想起来什么说”对了你为什么那么腼腆啊”
我很晕 “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也许是因为比较有礼貌吧?”
她说”是啊 我觉得你比较像学中文的或者历史的”
然后她就给我讲她找工作的经历 给我讲一定要自信之类的经验
讲她的学校 问我的学校and so on
快到东大街了我提醒说”如果不堵车的话十分钟之内就到了”
她又愤怒的握紧小拳头 “不许提堵车不许提堵车!”
我想我这个说话总是很严谨的问题应该改改 何必那么严谨的列举所有情况呢
“你想一个医生 对一个得了重病的人一定不会说他得了重病的 该说很快就好了”
我说”你这个例子举的不恰当 事实上你马上就可以出院了而不是得了重病…”
虽然还可能恶化 这次我在心里严谨…却又想起刚上车时周杰伦正在唱讲话别太冷
不过她貌似听懂了”对 这话我爱听 咦兴正元不是在东大街上吗这个是什么?”
真是路痴啊…”这是兴正元的后门 那边就是东大街”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很快就穿过了东大街 如她所愿没有堵
这时售票员用陕西话喊民乐园有下地没有
我浑厚的吼了一声 有 然后转头对她说 其实我说起陕西话来好像不怎么腼腆
她就笑了说是啊是啊
我说”我家在民乐园和五路口的中间 我这站就下了 下站你下车自己找吧”
然后就起身准备去车门 然后她说等下叫住我
我回头 她看着我犹豫了一下 说”谢谢”
这时车门开了 我笑着说”好的再见”就转身下车了
看着车继续开走 我想起了以前另一个在车上认识的女孩
我们留下了联系方式 不过再没有联系
后来我的手机屏幕坏了就丢了那些电话号码
我经常想起联系这个词
两个人的联系远比想象中脆弱啊
或许因为一首歌或许因为一场电影或许因为一个游戏
或许只是因为一个路痴的问题
忘记了一首歌不再玩一个游戏换了个工作换了个场景
然后本和你联系着的很多人那透明的丝线就在没有察觉间断了
在这川流不息的城市里 每两个人大多都只是擦肩而过的过客而已
下了那辆707 我们就谁都不认识谁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